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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酒神精神象征着独一无二的角色,而非仅是确定

尼采:酒神精神象征着独一无二的角色,而非仅是确定

弗里德里希·尼采是现代哲学史上不可逾越的一条鸿沟。他所宣扬的权利意志和肯定生命的非理性主义思想,以一股摧枯拉朽之势冲击了当时的基督教思想和柏拉图主义思维,并产生了深远影响。伽达默尔曾说过,20世纪初的整整一代思想家和艺术家都在尼采的著作中找到了那些激发了他们富于创造性作品的观念和意象。而在尼采的哲学舞台上,酒神演绎着独一无二的角色,他是尼采权力意志、超人和扎拉图斯特拉的原型。此外,尼采曾在《偶像的黄昏》中称自己是哲学家狄奥尼索斯的最后一个弟子。可见,酒神精神在尼采的生命中以及哲学思想中的确占据着重要地位。

酒神精神

酒神在尼采的《悲剧的诞生》中首次被提及。“只要当我们成功地了解到——直接地,而非仅是确定而已——艺术是由于它的阿波罗与狄奥尼索斯的双重性格,才产生了不断地革新”。此后, “日神和酒神这组概念不仅在尼采的《悲剧的诞生》中成为主角,且成为他人生哲学的基本范畴,在他以后思想发展的全过程中都起着关键作用”

酒神和日神是古希腊神话中的人物。由于赫拉的嫉妒与迫害,酒神狄奥尼索斯一直过着漂泊的日子。逃亡和流浪的日子虽然很痛苦,但也给他带来了无限的快意、刺激、陶醉和狂迷。所以酒神的祭祀仪式很特别:人们聚集在一起,载歌载舞,放纵情欲,甚至达到一种癫狂的状态;人们冲破平时的禁忌,在忘我的状态中追求精神超越的快乐。所以,在尼采看来,酒神精神象征着放纵,是一种痛苦与快感交织着的癫狂状态,是在抗争中感受人生快乐与价值的意志显现。

日神即阿波罗,他是光明之神和造型艺术之神。他给世界万物披上了一层美丽的光辉。古希腊人在举行日神祭祀时,会由无数手持月桂枝的少男少女排成整齐的行列,翩翩向阿波罗神庙移动,给人一种庄严的效果和神圣的美感。尼采认为日神精神所代表的是一种伪装真实自我后而塑造的一个外观美丽的幻境。

在《悲剧的诞生》中尼采把理性与意志的关系比喻成日神与酒神的关系。这两种力量是既斗争又相互制约的,二者的结合产生了希腊悲剧。但两者的表现形式和本质是不同的。“日神让人迷恋于生命的梦幻而忘记人生的痛苦;而酒神用一种形而上的慰藉来解脱我们:不管现象如何变化,事物基础之中的生命仍是坚不可摧和充满欢乐的”。酒神让人正视人生的痛苦,从痛苦中获得悲剧性的陶醉与惬意。但酒神有毁灭性的冲动,所以日神就担当起将个人从毁灭性中拯救出来的职责。所以根据尼采的理解,这两种冲动都得依照一种叫做永恒正义的规律,按某种严格的比例各自发挥它们的威力。当酒神的威力高涨起来,日神也必定随之驾到。在这两种关系中,尼采显然强调了酒神的重要性,认为酒神的力量是高于日神的,他认为酒神在希腊悲剧中起主要作用,而日神则是一种调和酒神的力量。但是随着理性主义世界观的兴起,阿波罗的理性原理就开始了侵蚀狄奥尼索斯的生命意志,从苏格拉底到黑格尔的哲学史简直就是阿波罗的理性意志不断侵蚀狄奥尼索斯生命意志的历史。所以尼采认为这是不符合社会发展规律的,因为尼采承袭了叔本华的生命意志论思想,在他看来狄奥尼索斯的生命意志应该是被弘扬而不是被压抑的,对于狄奥尼索斯和阿波罗的关系不应以理性主义的方式来处理,应该恢复到古希腊悲剧中的狄奥尼索斯准则中来,当代人应该向早期的希腊人学习,尊崇酒神精神,这是艺术的需要,是生命的需要,是社会发展的需要。

尼采:酒神精神象征着独一无二的角色,而非仅是确定

由此可以看出,尼采对酒神精神是比较偏重和推崇的,这种想法为尼采思考问题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方向,所以说在尼采那里,酒神精神从一开始登上舞台就再也没有退出过银幕。

酒神思想的来源

尼采崇尚古希腊悲观主义艺术,这与他的人生经历有着很大的关联性,总结起来有以下三个方面。

首先是叔本华对尼采的影响。叔本华的悲观主义意志论契合了尼采的性格,并彻底敲开了他悲观主义的大门。尼采的思想虽然来源于叔本华,但他的酒神精神又是对前者的反叛与升华。尼采和叔本华都认同世界的本质是意志,表象是意志的体现与客观化。但是叔本华作为世界本质的意志是生存意志,在这种生存意志的基础上描绘了一幅幅带有浓厚消极悲观主义色彩的人生哲学图,宣扬禁欲主义。而尼采提出了肯定生命和享受人生的哲学观,他认为希腊人虽然生活在恐惧和悲痛之中, 但是他们并不逃避生活去屈从于悲观主义,而是借助艺术的手段让世界和人生变成审美的对象。所以尼采认为,悲剧之所以引起快感也并非如叔本华所说由于它引向退让,而是由于它使人即使在悲剧英雄的毁灭中也能看到美,在痛苦中也能感受到一种更高的、征服对方的欢乐。

其次,如果说叔本华敲开了尼采悲观主义的大门,那么瓦格纳音乐中那种放荡不羁、不流于世俗的叛逆精神则诱发了他与酒神的共鸣,这样便形成了他自己的哲学主题——酒神精神。尼采在写《悲剧的诞生》时的确深受瓦格纳的影响,因为当时的尼采和瓦格纳正处于亲密的交往中,甚至可以说这本书就是为瓦格纳而写的。尼采认为瓦格纳是现代音乐发展的最高峰,并将悲剧复兴的希望寄托在瓦格纳的身上。

最后,尼采对希腊悲剧的选择还有赖于当时德国独特的社会环境。尼采认为人类的黄金时代在古希腊就已经出现过了,后面的历史都是人类逐渐堕落和异化的历史。当时的德国为了追赶先进的资本主义国家采取了俾斯麦的“铁血政策”,通过这种强硬手段,德国虽然在政治上取得了胜利,但在文化上并没有取得成功。人们一门心思扑在政治上,特别是那种战胜后的自满与骄横状态则加剧了德国的堕落与虚无化,这使得尼采对古希腊的悲剧文化更加向往了。

尼采哲学中的酒神精神

(一)权力意志与酒神精神

权力意志这个概念很容易让人把它当作一个政治概念,即去追求强大的政治权利,但实际上尼采所谓的权力意志主要是从提高生命能量和提升生命等级的意义上来说的。

尼采在《曙光》这部作品里首次使用了权力意志这个概念,但他并没有为之下一个明确的定义。在以后的作品中也多次提到这一概念。如在《扎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论自我超越”中写道:“我在哪里发现生命,就在那里发现了权力意志;即使在仆人的意志中,我也发现了想成为主人的意志。弱者说服自己的意志要服务于强者;但他还想要成为更弱者的主人,这是他唯独不能割舍的快乐。”

从这里可以看出尼采要求人们去做生活的强者,要坚强勇敢、奋发向上,不能被困难所折服,被生活所击败。尼采曾说过“最美好的都属于我辈和我自己!不给我们,我们就自己夺取:要最精美的食物,最纯净的天空,最刚强的思想,最美丽的女子!” 在尼采的意识里,权力意志是不可或缺的,它是人们不断追求的内在动力。因为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权利一旦停止增长,他就开始下降,他不可能永远停留在某个地方。所以,人要不断地去夺取,去追求,而不是满足于当前。

作为最高价值标准的权力意志尼采哲学思想的影响,在这种意义上可以理解为一种与生命密切相关的因子:它是一种促使生命前进和创造的力量,是一种意志释放的力量,它与传统形而上学中依靠理性逻辑而确立起来的超验本质是不同的。在尼采看来,当人们在世界的竞争状态中体验到一种追求更大力量的生命意志的普遍存在时,就可以根据这种体验把世界的本质归结为权力意志了。所以说尼采这种权力意志从本质上来讲就是酒神精神尼采:酒神精神象征着独一无二的角色,而非仅是确定,即对人本身的肯定以及对生命意义的肯定。

(二)超人哲学与酒神精神

超人是尼采在宣称上帝死了之后,所提出来的新的思想观和信仰观,他是尼采对自我的希望和目标。关于超人,尼采在《扎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描述了三幅肖像:超人是大地的意志,超人是大海,超人是闪电。显然,“大地”、“大海”和“闪电”都应用了隐喻的手法,他们分别象征了超人所具有的能力和品质。大地即指与基督教彼岸世界相对的此岸世界,尼采宣告了上帝的死亡,亦即对彼岸世界的否定。他让人们不要相信基督教所宣扬的上帝世界,超大地的希望是虚无的,不存在的,人只能在现实生活中去寻找生命的意义和价值;大海有着强大的冲刷作用,所以尼采借用大海的意象去洗涤基督教所留下来的痕迹,因为他认为被基督教思想熏陶出来的人,心中便会充斥着某种原罪的东西,所以尼采想通过大海向人们表明:超人是摆脱了传统道德约束的人,在超人身上已经彻底清除了旧道德所引以为荣的平等观、怜悯观和原罪观;闪电,具有破坏一切的强大能力,尼采在这里借用闪电来显示作为破坏旧世界的超人身上所拥有的摧枯拉朽之势。总之,尼采的超人有着健全的体魄、旺盛的生命力和强烈的创造欲望,他以强大的权力意志超越了所有弱者尼采哲学思想的影响,也超越了自身。他敢于面对人类的痛苦,显现着开放和欢纵的天性,这生之欢乐的享受者俨然就是酒神的重生。

超人哲学是尼采在他权力意志论的基础上提出来的。他认为真正的哲学应当是关于人的学说,而超人则是他所设定的目标和理想。尼采的超人是用来替代基督教的上帝和具有上帝意义的形而上学思维的,所以尼采的超人是权力意志得到充分张扬的人,是冲破一切传统的思维方式和道德束缚的人,是具有鲜明个性和创造性的人。在这层意义上尼采的超人和酒神精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三)重估一切价值与酒神精神

尼采的“重估一切价值”也是建立在权力意志的基础之上的。随着资本主的发展和科技的进步,基督教所宣扬的“奴隶道德”和“鸦片道德”已经阻碍了社会发展的脚步。19世纪的时代特征就是:人们的精神生活到处充斥着堕落和虚无主义。尼采以尖锐的眼光发现了这些旧道德的弊端,并提出了“重估一切价值”的思想,他就是一个扛着一把铁锤的哲学家,把基督教思想和柏拉图主义观念砸得粉碎。重估一切价值就必须是对以往一切价值、现象的否定。

尼采价值重估的范围几乎涵盖了西方文化的各个角落,但主要集中在道德、宗教和科学理性几个方面。在尼采看来,传统道德和基督教道德是生命衰败的象征,让人们失去了奋发向上的活力和追求价值的意志,它们导致了人性的软弱、颓废和堕落,所以必须要破除它们以建立新的价值标准。这里所说的理性科学主要是指柏拉图所提出的“理念世界”和康德所描述的“物自体”之外的世界。尼采认为这实际上设定了一个抽象的超感性世界,这种理性世界与基督教思想一样,都否定了人的生命本能。在他看来,由理性的无限僭越所形成的科学至上理念使人忙于追求外在的世界而忽略了自身的意义。这样的追求是没有价值的,这种思维方式必须被改变。

海德格尔在《尼采十讲》中也认为:“尼采对‘一切价值之重估’,是指以人自己的生命为尺度尼采哲学思想的影响,重新度量一切事物的价值,是一种否定的价值观。” 尼采从感性的角度去否定基督教道德和传统形而上学,其目的是建立以人为中心的价值标准——权力意志下的超人。可以说尼采的重估一切价值也从来没有离开过他酒神精神这一中心主题。

​结语

尼采:酒神精神象征着独一无二的角色,而非仅是确定

尼采以酒神为底蕴的一系列哲学思想对后人产生了巨大的震动。尽管海德格尔、德里达和施特劳斯学派分别从存在主义、后现代主义和政治哲学的角度分别进行了解构,但无论从什么层面进行解读,尼采对生命价值的肯定这一观点是不容置疑的。尼采把酒神精神演绎在了生命里,并形成了独特的哲学思想。他那种肯定生命的酒神精神对当代人,特别是青年一代有着极其重要的启示意义。

作为一个人,就应该脚踏实地的去生活,不要奢望不劳而获的童话,更不要生活在不着边际的梦幻中。勇敢地面对生活,遇到困难尼采:酒神精神象征着独一无二的角色,而非仅是确定,不是去逃避而是敢于去解决,积极探索人生的意义和价值,不可满于现状,让激情被生活消磨掉,在空虚的日子里一事无成。现代人应是充满朝气的一代,是被酒神精神照耀的一代,是敢于否定和勇于创新的一代, 这是我们应该从尼采哲学中读到的积极的一面。

然而酒神精神也有其消极影响,即它的毁灭性冲动。虽然尼采的酒神精神崇尚生命的价值,鼓励人们积极地面对生活,勇于进取。但是用这种任由欲望膨胀的非理性主义指导人类生活是非常危险的,它促使人们生发一些不着边际的幻想,而且在追求所谓理想的过程中,人们往往以自我为中心,不顾虑他人感受,以至于淡漠、甚至无视人与人之间的温情,这样一来,酒神精神反而增加了现实生活的苦痛,削减了人生的价值。所以,当下的青年一代在追求创新与自我价值的时候,要做到理性与非理性相结合,勇敢地面对困难与挫折,但是做事要有度,不可被欲望遮蔽了双眼,被冲动钳制了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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